患者周某,男,45岁。2020年5月6日就诊。
患者因“反复心悸1月余,加重2天”就诊,患者1个月前感冒后出现心悸,多于剧烈活动或精神紧张时发作,严重时伴有胸闷、汗出,每次持续半小时左右,曾在外院行心电图检查示:“窦性心律,偶发房性早搏”,未系统治疗,2天前因饮酒后症状明显加重,遂至门诊就诊。现症见:心慌、心悸、偶有心前区隐痛、胸闷,纳呆,口黏口苦,眠差,大便偏干,2-3日/次,小便可。舌质红、苔中根黄微腻,脉滑数。查体:形体偏胖,血压124/76 mmHg,HR 96次/分,律齐,各瓣膜听诊区未闻及病理性杂音。既往高血压、高脂血症、高尿酸血症史,规律服用降压药,血压控制尚可。
西医诊断为:心律失常-频发房性早搏。
中医诊断为:心悸。辨证为痰热扰心证。治以清热化痰、安神定悸为法,方用黄连温胆汤加减。
药用:黄连10g,半夏15g,陈皮10g,甘草10g,枳壳10g,竹茹10g 茯苓15g,酸枣仁20g,丹参15g,苦参10g,鹿衔草15g,石菖蒲10g,砂仁10g(后下),紫石英15g(先煎),琥珀末3g(兑服),珍珠母30g(先煎)。5剂,水煎服,每日1剂。
2020年5月20日二诊:患者诉服用上方5剂后心悸缓解,近3日心悸未发作,觉口黏、口苦、胃纳较前好转,仍觉眠差,舌质红、苔黄微腻,脉滑数。继予上方加柏子仁15 g、夜交藤30g。5剂,水煎服,日1剂。
2020年5月29日三诊:心悸明显减轻,胸闷略减,口黏感消失,纳增,夜寐改善,稍有乏力、易疲劳感,舌苔渐退。上方去黄连、石菖蒲加西洋参15g、麦冬15g、五味子10g。7剂,水煎服,日一剂。
2002年6月4日四诊:患者诉心悸基本消失,余症状明显好转,复查心电图大致正常。继用上方7剂巩固疗效。
按语:《素问·举痛论》云:“惊则心无所倚,神无所归,虑无所定,故气乱矣。清·唐宗海《血证论》曰:“心中有痰者,痰入心中,阻其心气,是以心跳不安。”清·吴澄《不居集·怔忡惊悸健忘善怒善恐不眠》载:“心者,身之主,神之舍也。心血不足,多为痰火扰动。”可见痰火是心悸发病的重要原因。
本例患者为外感后,余邪未清,郁而化热,与痰浊互搏,蕴结胆腑,上扰心神而导致心悸;痰浊阻滞,上焦之气机不得宣畅,故见胸闷;痰浊中阻,脾胃失和,故见口黏口苦、纳呆。酒可助体内湿热,《本草纲目》中有“痛饮则伤神耗血……生痰动火”的记载,故患者饮酒后加重体内本已内蕴之痰火,因而心悸加重。本例患者心悸、胸闷、口黏口苦、纳呆,舌苔中根黄微腻,脉滑数,均为痰火内扰之征。罗铨教授认为心与胆相通,心病怔忡,实证多见痰饮、痰热,故治疗以黄连温胆汤清化胆腑郁热,疏通少阳生发之气。方中黄连清心除烦、清热燥湿,半夏、竹茹清化痰热,陈皮、枳实利气行津以散痞结,茯苓健脾利水以消生痰之源;丹参活血养血、苦参清热燥湿,现代药理研究显示苦参苦参有降低心肌收缩力、减慢心搏、延缓房性传导以及降低自律性等作用,酸枣仁养心安神,紫石英、琥珀末、珍珠母重镇安神,并嘱患者少食酒肉等肥甘厚腻之物。二诊效果明显,效不更方,随证加柏子仁、夜交藤安神助眠。三诊患者痰火渐消,气阴两虚明显,故合用生脉散加强益气养阴之功,以达祛邪和扶正兼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