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某,男,78岁,已婚,退休职工,于2021年8月10日初诊。
患者因“左侧肢体活动不利 9月余”求诊。患者9月前在家中无明显诱因突然晕倒,伴左侧肢体麻木,继之活动不利,至延安医院就诊查头颅CT示“脑梗塞”。经住院治疗后症状好转出院,但仍觉左侧肢体无力,近1月来,患者感头晕头昏加重,偶有咯痰,双下肢乏力,伴神情呆滞,言语蹇涩,行动迟缓,步履不稳,间或二便失禁,遂来求诊。现症见:左侧肢体活动不利,头晕头昏,双下肢无力,偶有咯痰,神情呆滞,言语蹇涩,行动迟缓,步履不稳,间或二便失禁,纳呆,眠一般。患者既往 “高血压病、冠心病、PCI术后”病史,长期饮酒史。查体:BP:128/70mmHg,HR:74次/分,律齐,形体较胖,口唇左偏,左下肢肌力为Ⅲ级,肌张力正常,生理反射存在,病理反射未引出,舌质暗红,苔黄腻,脉弦滑。
四诊合参,西医诊断为:1、脑梗塞(后遗症期);2、高血压病;3、冠心病(PCI术后)。
中医诊断为:中风(中经络)-后遗症期,辨证为痰瘀阻络证,治以搜风化痰、祛瘀通络,方用自拟南星散加减,药用:
胆南星15g,法半夏15g,茯苓 15g,陈皮10g,细辛 3g,天麻15g(另煎),钩藤30g(后下),降香15g,丹参15g,竹茹15g,葛根30g,地龙 15g,全蝎 6g,蜈蚣2 条,甘草5g,3 剂,水煎内服。
2021年8月17日二诊: 诉头昏头晕较前减轻,咯痰较前减少,倦怠乏力,饮食增加,二便尚调,查BP: 135/80mmHg,舌暗红苔黄腻,脉弦滑,上方去粉葛、全蝎、蜈蚣,加黄芪30g、水蛭6g(冲服)、红花10g,丹参加至30g,5剂,水煎服。加服灯银脑通胶囊,每次2粒,每日3次;血塞通滴丸,每次10丸,每日3次。
2021年8月24日三诊: 服药后肢体活动不利、倦怠乏力较前改善,偶感头昏头晕,舌质淡暗,苔黄微腻,脉沉细。患者症状较前明显好转,肢体功能改善,遂处方补阳还五汤以活血化瘀,补气通络,药用:
黄芪60g,当归10g,赤芍15g,川芎15g,桃仁10g,红花10g,水蛭6g(另包,兑服),地龙15g,丹参20g,葛根30g,制首乌15g,黄精15g,桑寄生15g。5剂,水煎内服。继服灯银脑通胶囊,每次2粒,每日3次。
2021年8月31日四诊:服前方后肢体肌力较前有所增强,饮食二便俱调,连服10余剂,诸症渐愈,恢复正常。
按语:《素问·通评虚实论》指出:“仆击偏枯……肥贵人则膏粱之疾也。”张山雷在《中风斠诠·论昏瞀猝仆之中风无一非内因之风》谓:“肥甘太过,酿痰蕴湿,积热生风,致为暴仆偏枯,猝然而发,如有物击使之个者,故仆击而特著其病源,名以膏梁之疾。”
本案患者长期饮酒,损伤脾胃,脾胃受损则健运失司,脂膏堆积于内,又可聚湿生痰,郁而化热,痰热生风,上阻神窍,或痰湿壅塞脉络,气血运行不畅,均可发为中风。加之患者年事已高,髓减脑消,神机失用,肾精不足,水不涵木,内风动越,夹痰夹瘀横窜经络,则见半身不遂;风痰瘀热上扰清空,故见头晕头昏、呆钝,言语蹇涩;脾虚生化无源,故神疲乏力,行动迟缓;形体肥胖,舌暗红,苔黄腻,脉弦滑均为痰瘀阻络之征。故治以豁痰开窍,健脾化浊,方予罗铨教授自拟南星散为主,方中胆南星为主药,涤痰祛风;法半夏、陈皮、茯苓、竹茹寓温胆汤之义,治以燥湿理气化痰;细辛、全蝎、蜈蚣、钩藤、降香、丹参、地龙等祛风清热、活血通络,虫类药物功可破血逐瘀、搜剔经络,加强祛风活血作用。二诊加水蛭增强搜风通络之功,因痰湿之邪重浊、粘滞,长期胶着易耗伤人体正气,故加用黄芪,一则取其甘温之性,温散痰湿,二则加强益气健脾之功,气旺则血行痰消,使机体有御邪外出之力。三诊患者痰浊渐消,气虚血瘀为主要矛盾,改用补阳还五汤加减,加强益气活血通络行瘀之功,祛邪与扶正兼顾,疗效显著。